完结小说傅远殷宋宋全本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知意囚笼免费阅读小说大结局
![]() 顾思宁果然不负我的期望。 在她答应为我引荐她哥哥顾思源之后不到一个星期,我就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。 这时候的时间线还在剧情的最开始,傅远还没有像剧情中后期那样把我囚禁在别墅里。 因此我选了个傅远不在的时间,跟顾思源约在了海市的地标建筑,双子塔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。 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,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。 在顾思源到来以前,我抽空去卫生间里补了个妆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脆弱苍白。 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,上身穿着米白色的羊绒毛线衫,下面是一条雪纺的过踝长裙,身材高挑,看起来却十分单薄伶仃。 我不清楚这样的打扮能让顾思源对我多几分怜惜。 但是根据梦里剧情的指示,在我后期被傅远囚禁之后,是正义感爆棚的顾思源无意间注意到了那个无助的我,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救了我一次。 虽然没过多久,我就被傅远带了回去。 但是顾思源是目前我已知的,唯一一个能够帮到我的人。 10 我出去的时候,订好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青年。 青年身材修长挺拔,皮肤颜色偏深,眉目却锋利漂亮,整个人像一阵捉摸不透的风。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。 「您就是顾思源先生对不对?」 他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,没做出什么表情,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坐下说话。 我问过他的意见之后,点了两杯咖啡。 一杯冰美式,一杯卡布奇诺。 咖啡上来之后,他随意地喝了一口,我们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。 最终是我先沉不住气。 我看了一眼顾思源没动几口的咖啡,和他寡淡的神情,以及他上衣口袋里漏出的宣传单一角——那是一场自然摄影展,地点就在隔壁的海市双子塔。 于是我向顾思源发出了看展的邀请。 他虽然依旧是一副冷淡的表情,眉头却肉眼可见地舒展了不少。 我和顾思源并排走进展厅,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母狮哺乳的照片。 顾思源对我说:「这是埃塞俄比亚草原干季的景象。」 「干季的时候,大多数草木会变得稀疏枯黄,所以草食野兽会向水草丰茂的地方迁移,狮子也会随之迁徙,这是其中一只掉队的母狮和她饿得发昏的孩子。」 我没有出声接话。 顾思源也不觉得扫兴,又和我一起走到二楼。 二楼展厅最中心放着的,是一张鲸鱼从海水以下跃上来的照片。 照片摄于极圈以内,却碰上了难得一见的极光。 绚丽奇诡的光束从遥远的天际发出,将原本幽远神秘的景象渲染得尤为震撼而磅礴。 巨兽破水而出,向着天地人间呐喊生命。 「这……」 「这是三年前,有人在冰岛海域内的一张作品。」 还没等顾思源开口,我就自顾自地接口道。 「听说他当时是随船出海,想去捕捞新鲜的鳕鱼,意外拍到了这张照片。」 我绕到了旁边的展台,看见里面一连的鳕鱼捕捞纪实的图片,没忍住笑出了声。 「当年冰岛和英国就是为了这个争得不可开交吗?」 我的手指抵在玻璃上。 顾思源一时没反应过来,愣愣地接了一句:「什么?」 「顾先生不知道么?就是历史上很著名的鳕鱼战争。」 我回头觑了他一眼,见他并没有露出明显的反感,反而对此表现出兴味,这才决定继续说下去。 「二战结束以后,冰岛为了维护本国的渔业资源利益,几次宣布扩大领海。这样的做法当然让英国不满,于是英国几次派出皇家海军为渔船护航。」 「谁知道冰岛一点也不怯战,反而钻了北大西洋公约的空子。」 「英国不能以军队名义出战,冰岛却能以自卫队名义开火,搅得英国毫无办法,最后只能被迫放弃了这 200 海里的海域。」 「这也算是著名的蚂蚁赢了大象的典范了。」 我笑了一下,回过神来之后又去瞥顾思源的表情。 见他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,我的心脏不断下沉。 就在我以为这段攻其心防、骗取亲近的戏演砸了的时候,顾思源忽然笑了。 「殷小姐,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的。」 11 和想象中不一样? 那定义中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呢? 我应该温柔、内敛、脆弱,在傅远给予我痛苦的时候被迫承受,欲说还休地表达心中委屈,全看他能不能猜得到。 我不应该读历史,不应该渴望远行,只用做一朵干净无害的小白花,成为傅远对于感情生活的诠释。 可惜在我遇见傅远以前,我就已经喜欢这些了。 我早已经具备了一个完善的人格。 我静默了一会儿,然后温柔地笑道:「我自己很喜欢看一些杂书而已。」 顾思源没再深究,又走了一段路,他终于问出了那个我心心念念的问题。 「你想让我帮你什么?」 我停下来,双眼直视着他:「我并不喜欢傅远,留在他身边都是被他强迫的。」 我把手臂举到他眼前,隐晦地撩起一点袖口,露出莹白的手臂上瘀紫的疤。 傅远还没有开始囚禁我,这些伤口自然是我自己掐出来的。 但我心里很清楚,要不了多久,这样的伤疤会由傅远亲自烙印在我的皮肤上。 我只不过是先一步把它展示到外人眼前而已。 顾思源眸光一凝,神色瞬间变得慎重起来。 他握住我的手腕,眼神紧紧盯着我,问:「他家暴你?」 我瑟缩一下,把手抽回来,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。 「我告诉他,我不愿意做伤害顾小姐的事,想跟他分手,他就把我关在傅家别墅里,让管家和佣人看住我。 「我这次能出来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 「但是傅远有权有势,靠我自己逃离他根本不现实,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,或许只有军方的人才能让他忌惮。」 顾思源听完我的话之后,思考了一会儿,随口开口,充满歉意地对我说: 「宋宋,很抱歉,我现在没办法马上带你走。」 我留意到他对我的称呼发生了改变,心里明白今天的目的已经成功大半。 「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要找我做什么,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做,我现在直接带走你,反而会被傅远倒打一耙。」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,毕竟这也是我的目的仅仅只是先获取顾思源的信任。 傅远和顾思源都是上层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,私底下的小心思互相都明白,但总要找个合适的由头。 例如他直接把我带走就属于师出无名。 最好的办法是将傅远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这件事暴露在大众眼前,依法合规地把我救出去。 要是这种办法行不通,他也要事先做好把我从傅家劫走的布置,目的是让傅远即使心里明白是顾思源把我带出去的,也拿不到任何证据,只能干吃这个哑巴亏。 顾思源向我保证,他会再找机会和我取得联系,让我在他准备好之前务必在傅家保重安全。 我乖顺地答应了,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。 我们一同走出了双子塔大楼,顾思源深吸了一口气,在落后我半步的位置开口叫住了我。 「宋宋。」他叫住了我,往我掌心里放了一对蓝宝石耳钉。 他压低声音说:「这是队里特制的定位器,你把它带在身边,无论你在哪里,我都能找到你。」 我仰起头看他,他肤色微深,以至于我无法判断他在做这个举动时是否有一丝羞赧的情绪。 我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些许,伸手把颊边的碎发挽在了耳后。 「你帮我戴上好不好?」我对他说。 他有些发愣,最终还是向我妥协,低头认真地把耳钉往我的耳垂刺去。 青年温热的呼吸使我感觉身体有些许发热。 12 夜晚,我在浴室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。 当我推门走进卧室时,傅远出乎意料地坐在我房间里等我。 听到开门的动静,他猛地抬起头,双眼死死盯着我,眼尾泛着可怖的红。 我心头一跳,拿着浴巾擦拭头发的手都不由顿住。 「阿远,你怎么啦?」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扬起一个温柔的笑,张开双臂向他走近。 在我距离傅远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,他突然顺势一把拉住我的手腕,反身把我压制在床上。 湿漉漉的长发毫无章法地粘在我的脖颈上。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。 我和殷容容小的时候条件不好,家里用不起吹风机。 所以每次晚上洗完头发,我们只能把头发晾在床沿上,枕着这种潮湿冰凉的感觉入睡。 因此,在我长大用上了吹风机以后,我就再也没让自己重温过这种体验。 我轻微地皱了皱眉。 傅远的视线落在我耳垂上,慢慢地发问:「这对耳钉,你是从哪里来的?」 我顿了顿,随即笑道:「我今天出去逛商场的时候随手买的,你觉得好看吗?」 他冰冷的手指落在我的耳垂附近,一遍又一遍地摩挲,忽然一用力,将那对耳钉硬生生从我耳朵上扯了下来。 没错,他是生拉硬拽下来的。 我当即吃痛地捂住了正在淌血的耳垂。 傅远扯开我的手,发疯一样地凑上来亲我。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掐在我的手臂上,轻而易举地就在我旧的淤青上面添上新伤。 我身体本来就偏弱,又刚从植物人的状态恢复过来,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。 纠缠了片刻之后,我都能清楚地嗅到属于我血液的腥味。 傅远停下了动作,伸手在我的眼睑下用力地擦了两下。 「你哭什么?你怎么好意思哭? 「我全心全意地爱你,想给你最好的一切,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?你去找了别的男人! 「你跑出去跟顾思源看展,你还恬不知耻地凑上去让他给你戴耳钉。」 他用极尽讥嘲的语气说:「殷宋宋,你是不是贱?」 我完全愣住了。 他是怎么知道我跟顾思源见面的事的? 他从现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派人跟踪我了吗? 我的心跳瞬间变得紊乱,同时也意识到原剧情发生了些微的改变。 大体上的走向仍然是那个虐身虐心的悲剧故事。 但细节上有了极大的缩减。 在剧情中,在刚发现傅远与别人订婚之后,我的确伤心落寞了很久,但很快便被傅远的甜言蜜语所蒙骗,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。 我还要经历被冤枉、被罚跪、被绑架等等一系列惨剧。 在看到傅远每一次都选择护着顾思宁之后,我才会彻底心灰意冷地向他提出分手,从而发展到追妻火葬场的剧情。 而现实中,因为我与顾思源的提前见面,傅远对我歇斯底里的质问也提前了。 我稳住了心神,决定推剧情一把。 我深吸一口气,慢慢红了眼眶。 「爱我?傅远,你怎么配对我说爱的? 「你要是真的爱我,又怎么会在我为了救你变成植物人之后,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替身,还瞒着我要跟她订婚?」 我眼中慢慢蓄起泪水,一颗一颗往下落,每一滴都烫在他的手背上。 「阿远,你知不知道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有多痛苦?我好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,再也见不到你。 「当我醒来之后,我看到你还在我身边,我真的很高兴。 「为了早点出院,我每天拼命复健,有好几次直接摔在地上,摔得膝盖发紫,我差点都要撑不过来,都是想着你才撑过去的。」 傅远听完我的话后神色一滞,旋即变得慌张起来。 他扶住我的肩膀:「宋宋,宋宋,你误会我了,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,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做我的妻子,从始至终,我想娶的人就只有你。」 我在心中冷笑: 什么逢场作戏?那也是他自找的戏,顾家可从来没有强迫过他。 他只不过耐不住寂寞,偏偏又要为自己冠上一个深情的名头。 我抬起眼,决绝地看了他一眼,打算为今天的演出添上最后最旺的一把火。 「傅远,」我停顿了一下,仿佛下定了此生最大的决心,「我们分手吧,你已经做了你的选择,我也要去追逐我的理想了。」 这句话,是我原封不动地照搬剧情里的,只不过时间提前到了现在。 我说完这句话后,傅远本就猩红的双目顿时更加阴鸷深沉几分。 「殷宋宋,你爱上别人了?」 我别过头,不想搭理他,却被他强制捏住下颌,被迫跟他对视。 「你要离开我?想都不要想?」 他拖拽着我的手臂,把我拉到床头的位置,丝毫不顾我的额头猛地砸到坚硬的床头 不知道他在我背后摆弄了些什么,几秒钟之后,我就听到一系列清脆的铁质物品碰撞的声音。 我脊背一寒,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。 我回头一看,就见原本平整的墙面不知何时显出一个洞,傅远从洞中扯出一条铁链。 傅远冲着我森寒一笑。 电光火石之间,我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,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对于我来说似曾相识。 以前还有人对我这样做过吗? 我来不及思考,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,却被傅远扯着浴衣后领一把拽了回来。 我慌乱地、拼尽全力地挣扎。 然而事与愿违。 我很快就听见「咔哒」一声。 冰冷的镣铐圈住了我的左脚脚踝。 傅远语带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脸:「宋宋不乖,非要这样才肯听话。」 13 我再一次被傅远关在了别墅里。 早于故事原本的时间线很久。 我不由地想: 既然剧情时间线已经大幅度提前,那我的病呢? 那个在故事里将我最终彻底击垮的肺癌。 仿佛为了响应我的猜想,被关起来的当天夜里,窗外就下了一场惊人的暴雨,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我卧室的落地大窗上。 我被惊天动地的雷声吵醒,喉头漫起一股惊人的痒意。 我用力地咳嗽起来,仿佛要把整副心肝脾肺全都咳出来。 咳到最后,喉咙一卡,一股铁锈味弥漫满了整个口腔。 我猜到自己咯血了。 我躺在床上,忽然有些想笑。 这个世界多荒谬啊,任凭我做足了其他准备,也还是逃不过既定的疾病的折磨。 它甚至没有任何前兆,就好像是突然降临在我身上,就为了剧情的完满。 14 傅远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后,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地工作。 人前他还是那个清冷端正的傅总,根本看不出他人后能疯魔到把一个女人禁锢在他的别墅里。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来看我。 即便我不理他,他也自得其乐。 他喜欢给我念故事书,有时候是一些旅行博主的旅行日志。 这个时候的他很像一只乖顺的巨型犬。 赶也赶不走他。 我意识到,此时此刻,就是傅远对我感情最深厚的时候。 在这之前,他既不愿意放弃我,也不愿意放弃跟顾家联姻所带给他的利益。 他自信地以为能够平衡其间。 众所周知,追妻火葬文场的男主的感情认知永远要慢常人半拍。 在别人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的时候,他不屑一顾; 而当她心灰意冷地想要放弃时,他才会幡然醒悟,继而意识到自己对女主角的爱。 简而言之,对于傅远这种人,对他千好万好他都不会放在心上,只有触发「离开」这个关键词,他的深情基因才会被激发出来。 傅远低下头颅哄了我几天之后,见我仍旧不肯松口,于是暗示照顾我的女佣在我耳边有意无意地替他说好话。 期间,我也想过逃跑。 我试着拖着铁链在房间里行走。 铁链很长,能够支持我去房间里的卫生间完成日常需求,但是走到距离落地窗前十米左右就已经是极限了。 15 这天,被派来给我送早饭的女佣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。 我咬了一口水晶虾饺。 我还没有倔强到能拿我自己的身体跟傅远较劲。 女佣很怕我拒绝用餐。 见我一言不发地开始吃她送来的东西,她这才松了一口气。 「殷小姐,先生对你可真好啊。」 她看着我,眸中不无艳羡地道。 我抬起头看着她。 她似乎被我看得发毛,对于傅远交代的任务有些许畏缩。 但在确定了我真的不会对她发火之后,她还是大着胆子继续道: 「傅先生每天都起得很早去上班,但还是雷打不动地在出门之前来厨房嘱咐我们,今天要给您准备哪些饭菜, 「听说集团里面有很多女员工想找机会勾搭傅总,但都被他拒之门外。 「就连顾小姐……她现在都很难见傅总一面。」 她以为这样说我就会高兴。 可我只觉得讽刺。 我停下了咀嚼的动作,迟疑犹豫地看向了她。 小女佣以为我被说动,脸上露出些许兴奋的亮色。 谁料我突然躬身咳嗽起来,女佣连忙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温水。 喝了几口温水,我强压下喉管中上翻的血沫,虚弱地对她笑了笑。 「你说的事,我知道了,你……先出去吧。」 我把话说得缓慢又纠结,落在她眼中就是我心防卸下,态度松动的前兆。 她高兴地收拾东西出去了。 我靠在床头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和胸口。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病情的加重。 究竟能撑到几时,我心里也没底,所以我必须加快我的动作。 顾思源前几天买通了傅家的一个佣人,让她给我带了句话。 他告诉我,他已经做好了接我跑路的布置。 只要我能再找机会出一趟傅家,他就能保证傅远再也没有理由和能力把我绑回去。 因此,我必须再次取得傅远的信任,从而能够踏出傅家大门。 今天的女佣一定会把我态度松动的事情告诉傅远。 这是我态度转变的第一步,贸然的性情大变一定会引起傅远的怀疑,我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。 这天晚上,傅远跟前几天一样,睡在了我房间的沙发上。 后半夜的时候,我醒了一次。 注意到傅远身上的薄被耷拉在地上,我下了床,走到他身边捡起被子,想要给他盖上。 谁知道他睡眠很浅,被子刚一搭上去,他就睁开了眼睛攥住了我的手腕。 「宋宋……」 他想说些什么,我先一步挣开了手,头也不回地回到床上去了。 16 那晚之后,傅远对我的限制力度放宽了不少。 他解开了我脚踝上的镣铐,允许我在别墅内自由活动。 同时他也聘请了更多的保安,把庭院内外大大小小所有的门守的密不透风。 这距离我要的结果还远远不够。 幸好没过多久,我还是等到了这个转折的契机。 只是我没想到,这个转机,是傅远亲自送到我手上的。 17 傅远一直记得我少女时期说过的话,想在将来有能力的时候能够去远游。 他既不敢真的放我走,又希望能讨我开心。 于是他斥巨资请来著名的园林景观大师,打算把傅家别墅的庭院改造成中式园林的风格。 本来建造园林是一项跨时日久的工程。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。 在金钱的作用下,负责设计的大师很快拿出了改造方案。 名贵的太湖石、铺填地面的用的鹅子石和诸砖,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地运往海市。 不到一个月,傅家园林已经初见雏形。 傅远有一回拉着我去逛。 他一边走,一边眉飞色舞地对我说:「我记得你是想去看留园,还是狮子林?」 「你现在去不了没关系,我给你在家里造一个好不好?」 疏冷的风穿拂在竹叶间,撩拨出沙拉沙拉的声响。 傅远继续道:「你还喜欢什么地方?威尼斯?还是巴黎的那几座玫瑰庄园? 「你要是都喜欢,我再给你建好不好?傅家在别的地方还有别墅和山庄……」 我打断了他的话,看向了湖边形态奇谲堆叠的太湖石。 「这些石头……」 傅远见我感兴趣,于是拉着我站在巨大的太湖石下。 「这是清代苏州沈家私园里的那块,你以前还读过沈梅逸先生的散文集,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,就花高价买了回来。」 我还是没说话,只是又朝石头的方向走近两步。 傅远本在我身后含着笑看我,刹那之间,似乎注意到什么一样,他脸色突变,朝我大喊了一声:「宋宋,小心——」 我闻声止步,只见一个人影朝我扑来,将我压倒在地。 随后,高大耸立的太湖石轰然倒塌,直直砸向了傅远的后背。 他闷哼一声,昏倒在我怀里。 眼前景象杂乱无章,尘土四处飞溅,使我看不清景象。 「来人,快来人啊,阿远——」 我颤着手探了探傅远的鼻息,好在还有一丝温度。 别墅内外的保安和佣人也被这巨大的响动所惊。 不多时,人就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。 傅远还是得救了。 18 通过家庭医生的诊断,傅远被判定只是受到了轻微的撞伤,只需要静养几天,并辅以膏药的舒缓作用,很快就会痊愈。 房间里的佣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,就连家庭医生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。 我慢慢吐出一口气,低声道:「我知道了,这里就交给我吧,我会帮他擦药的。」 众人都放松下来,前后脚退出房间,为我和傅远留下了独处的空间。 我坐在床边,用手指勾了一团软膏,往他裸露的腰背上抹。 傅远吃痛地叫了一声。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我抢先一步开了口。 「傅远,下次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。」 傅远表情一僵:「你都知道了?」 我抬起眼看他,眼眶瞬间涌上一股热泪,不由分说地扑到了他身上。 「傅远,你吓死我了……刚刚有一瞬间,我真的以为……」 我哽咽了一下,把脸向下埋在他脖颈,任由泪水往他肩窝里落。 他也被我的反应弄得懵了一瞬,然后趁机道:「宋宋,我只是太爱你了,我真的受不了你离开我,所以才演这么一出,想让你……想让你看见我的心意。」 我埋在他颈侧,表情很淡,但眼泪仍不要钱似的往下掉。 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爱侣。 「阿远,我原谅你了。」 19 借由太湖石危机,我跟傅远剖白了心意,仿佛回到了从前我们十分恩爱的日子。 为了向我表忠心,他甚至退掉了与顾思宁的婚约。 我从心底里觉得可笑。 因为在我提出离开以前,他所谓的婚约还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。 现在看来,竟然也成了他挥之即去的鸡肋。 我期待地看向他:「阿远,我们会订婚吗?」 傅远迟疑了片刻,最终下定决心。 「会的,」他凑上来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吻,「你再等等我,我很快就会安排好的。」 20 我和傅远的订婚宴,在我的提议下,选在了海市数一数二的酒店举行。 这是我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踏出傅家的范围。 也是我最佳的逃跑机会。 |